谢邀,人在马孔多,刚下火车

“Vanitas”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永远爱老北

翻了翻从之前到现在的文,总体大概就是一个从打磨描写到逐渐注重架构的过程(虽然还不太OK)。感谢毛团团提出的意见!我冲过去一个muamua(……)
最后说到刚摸的这条短鱼,个人对这篇实在不太满意,觉得也就起到一个重新练练手的作用,并且试图重燃对两位纸片人的爱意(但是没有完全燃烧起来,所以感情上没有能写得更打动人。)
其实是想展开更多背景的,但是我看了看时间,很困,然后懒得写了(滚

过饱和喵:

——给 @山见鹿 鹿《春海》、《他连自杀都不会》repo




*原文链接: 《春海》 ,《他连自杀都不会》


*恭喜老鹿成为第二个被害者


*可能写了八百年(……),hin长,迫真连骂带夸


*我爱老鹿.jpg






鹿的文字一个特点是画面感。一开始我想把读鹿的文字比作看电影,后来在逛博物馆时灵光一闪:油画,油画一般的文字,比电影更为贴切。不是现代主义或是印象派,而是偏古典写实主义的画,笔触细腻光滑,色调饱满柔和,静静挂在圣彼得堡冬宫巴洛克风的墙上。




《春海》是这样的一幅画:




“我简短地‘嗯’了一声,将目光停留在她的凉鞋上。湖对面是长满青草的大山,山后是滚滚的海水,海的气息正穿过渔网与栅栏的缝隙,从山的那边吹来,潮而温暖。


樋口小姐望着远处晚霞的余晖,淡淡的红色笼罩着山头,连草叶上的露珠也映得金黄。(......)我看向她被夕阳笼罩上金色的光晕的侧脸,她的眼睛正像镜子一样倒映着对面的山色。


深红色的晚风如纱一样包裹着我和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所有的描写都是油画的组分,聚合在一起勾勒出他们的世界:从青色的远山到闪闪发光的眼瞳,颜色,温度,气味,声音......读者也成为这画面的一部分,成为此时此刻就坐在樋口小姐身旁的芥川君,屏住呼吸在心中画下樋口小姐的侧颜的速写。黄昏为画面上色,与米莱斯的《奥菲利亚》不同,此时的樋口像拉斐尔笔下发着柔光的女子,背景散发着“意大利文艺复兴特有的金色光芒”,温暖而潮湿的气息从画框弥漫出来。


而情感,内敛在油画的颜色和笔触里。


光线渐渐消失,色彩暗淡下来,温暖的潮水褪去,画面变成冷色光主导,更贴近米莱斯勾勒的水中少女:浪漫的悲剧与爱情的苦痛。而对樋口小姐来说,这是充满希望的死,是美好而甜美的,像藏在荆棘中甜美多汁的浆果;而这一瞬间被所爱之人描绘下来成为永恒。我想这应该不是一个突然而匆忙的决定,说不定她已经对这一时刻的到来期望了很久;死亡不是世界的终结,而是世界的开端,是未来。她爱芥川,也对远方和未来充满期望,于是她成为了所爱之人心里的奥菲利亚。多么炽热的爱!奥菲利亚之所以被画家和诗人迷恋,或许正是因为这份走向消亡的美好带来的强烈冲击足以烙印在脑海里,成为某个抽象名词的代表。




可以联系另一篇有相似情节的一段:




“这场景让他回想起来,多年前自己曾经躲在窗帘后,远远地看着那个人画笔上的颜料溶进阴影里的水杯,然后逐渐变淡,旋转着下沉,成为布丁那样的黯淡而澄澈的黄色。气泡从他嘴里逸出,小而破碎,聚在一起,在幽暗的水底像是一个个晶莹的小灯泡,向着水面浮去。


他越往下沉,越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跌入虚空的怀抱。芥川君下意识地朝有光的地方看过去,远方凝成一粒露珠似的白点。光线由远及近,从莹白色的平面图形凝固成有质量的一个点,重重地向他砸过来。” 


--《比海更深》




视角转换,这是沉入水里的芥川看到的,“死亡如同恋人的怀抱,没有比这更安心的了。”我不禁想到,怀抱着爱与希望走入大海的樋口小姐,也会有这样宁静的快乐吗?




每次鹿和我说写新文,我都要担心一下主角的命运,特别是那位被偏爱的紫瞳青年:呜呜呜费佳你怎么又又又死啦!可能他过于适合这样的结局,死亡是他的影子。这样沉重的话题是各种情感的聚合,是一个瞬间也是永恒。


这主题让我联想到荷兰的虚空派:花朵,地球仪,沙漏和人类头骨。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画作是在冬宫,记不清是哪位画家的作品,只记得作品标题:《虚空》。鲜花簇拥着骷髅,左上方的光源照亮头骨空洞的眼眶,静谧而诡异。每一个意像都是经过选择的,充满象征性和暗示意味,把浓郁的情感隐藏在静物之下,让观众自行解读。




我很喜欢的一点是鹿不仅仅写主角们的风华正茂,更关注这个人的“一生”和“生命里的某个瞬间”。年龄操作也不是常见的往前推个十年少年正好,而反其道而行之,写他们老人迟暮之时。谁不爱少年!但老人就不同了。年轻的浮躁沉淀下来,老人们放缓步子,陷入回忆,准备迎接随时可能到来的最终审判。


《他连自杀都不会》是给我印象最深的文之一。虽然鹿说“感觉不到他俩的cp相性有多好”,只能把他们年轻时针锋相对勾心斗角和各种风流韵事丢到过去让时间消磨,两人结局可能并不像旁观者所预想那样轰轰烈烈,但我觉得那种自始至终理性的爱也是非常迷人的。如此诅咒一句:“哦,该死的命运!”,争执和斗争如影随形相伴一生也未尝不是一种陪伴,就算结局是失败的。


他们是两块冰,两个奇怪的老头,又有那么一些可爱。这里要夸鹿的细节表现和文字运用,整个故事都在不断堆砌表现两人的形象。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个“温和优雅的老先生”(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个人很可能只是表现得温和),对宗教有自己的信仰(会向教堂尖顶致意却从不进去),生活有条不紊(讲究的衣着打扮和定时拜访老对手成为习惯);太宰治则更加随性,身边风流韵事不断(如初来乍到时差点成为镇长的女婿或在深夜里顺着排水管爬上寡妇们的凉台),做出的事情匪夷所思(在客厅养小马驹和偷红酒倒入湖中),而且孤独。孤独,是他们少有的共通点,自始至终都孜然一身,不会相互理解,不会相互慰籍,就算对方的鬼魂来到自己面前也不会说“我爱你你爱我”,没有过多感情的介入,只有孤独和理性填充空间。


很喜欢这样的结局:陀思妥耶夫斯基老先生没有按多年习惯的时间去拜访太宰治。不过晚了几个小时,他来到自己老对手家后却在一个诡异且阴沉的氛围里发现对方已经死去。连走近查看都不需要就断定对方的死因,陀老头嘟囔着,“连自杀都不会。”当晚他见到了太宰治的鬼魂,太宰治从来没有存在于他的心里,他只停留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脑内,思想的器官。陀老头把讲述对方生平的角色交给人群,一次次独自回忆对方的死亡。这大约是一种缅怀,是在尝试给这段孽缘画一个句号。他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这种不确定围绕着他,直到得知真相的一刻才得到解脱:哦,不是自杀。自杀者不会上天堂,但地狱的恶魔会要这条灵魂吗?最后太宰治也只能漂泊在孤独的荒原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灵魂大约在不久之后就会经历这种虚无的孤独了。人生无常,正如虚空派的那一句“Vanity of vanities; all is vanity(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说鹿的文字像油画还有另一个理由:事件常发生在历史的某一时期或某一空间,这就产生了“距离感”,读起来像是站在美术馆里欣赏一幅油画,空间相隔一米时间相隔百年。那些动荡不安的社会、暗地里涌动的情愫、躁动不安的异教徒,掩盖在华美表象之下的死亡、毁灭、叛逆,都不是here and now,也就拉开了心理距离。不过这可能还是因为同人文本身设定限制。如果只考虑题材的贴近生活,所谓”亲切感“,那些日常生活的随笔是很可爱的。




关于角色塑造一点,鹿经常说她的文OOC,我觉得这取决于作者的对角色的理解和诠释(interpretation and representation,感觉用这两个词比较贴切)。只要不偏离这个人物的特质,就说不上OOC。比如原作里的樋口是个很努力、有点一根筋的可爱女性,经常出场都是在活跃气氛;《春海》里的樋口小姐温柔却有自己坚定的信念,愿意为爱赴死。这是再创作的表现方式,乍一看感觉和原作气氛相差很多,再想下去会发现鹿在抓住人物核心特征的同时加入自己的理解,把“别人的人物”变成“自己的人物”,展现出人物的另一面,在我看来是“给读者惊喜”的创作了。




再说关于剧情设计,像画一幅画考虑构图一样,鹿的文基本上一发完结,这样的篇幅就有所限制,讲究在最短的篇幅里给最多的背景信息充实故事。鹿的描写太美丽了,这当然很好,但有时候会掩盖剧情的不足。《他连自杀都不会》在语言和剧情的平衡上把握的很好,能感觉鹿更加注重情节的完整和前后对应,有些短打摸鱼就稍微弱一些了。当然这不是说所有的文章都要按照这完整的要求来,描写出现场的气氛、达到自己想要写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像一幅油画,人物位置、动态都是经过作者考量的,再加入细节丰富画面:这些细节可能第一眼察觉不到,但对塑造整体有很重要的作用。如维米尔的《倒牛奶的女仆》,大家第一眼不会注意破损的窗户和背景墙上的瓷砖与钉子,而是注重整体宁静的氛围。如果说有什么还要注意的,我觉得应该是文章的节奏。鹿的大部分文节奏都比较平稳,不常有“让人呼吸一滞”急刹车一样的转折或“小心脏砰砰跳”的急促感。这是像在欣赏画作时感觉到的冲击感和美感,但很少有人说“这幅油画看得真叫人过瘾!”就我看来,有奔流一样节奏的是《少年博物馆》的开头部分,那不是油画而是4D动画,文字叮叮咚咚向感官砸来,爽快!




小总结一下,鹿对文字的掌控力很优秀,逻辑不死抠也没有什么问题,注意一下节奏安排就很好了。要强鹿所难的话,我觉得老鹿可以考虑写长一点的东西,同人原创都可以,磨一磨试试看,不行就坑。鹿有说想写“轻松一点的故事”,试着写点像随笔日常那样“更加亲切”的东西未尝不可。






OMAKE:给《国王唱歌》短评




呜呜呜呜呜真甜!why老鹿瞎摸的鱼都这么甜......!




简单总结一下,这是一对曾经破坏城市的小坏蛋共犯再聚首并山路十八弯告白的故事。




整体来看,鹿对结构的掌控更稳了,开头“回来的飞鸟”暗示结尾两人重逢,对“喜欢唱歌”的相互提问也非常有趣,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只属于两人的情话了。




说到角色描写,陀从被动到主动的变化是很有意思的。果戈里闯入他的世界让他回忆时都觉得在“蚕食原本的自我”,像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自动机械系统被突然出现的外界因素破坏平衡,开始陷入混沌,在崩塌的过程中重新构建。陀从爱一个整体的抽象概念到爱一个具象的个体,多么可爱!角色形象在我看来完全odk,只是互动不是特别充分,也没有把两人soulmate的关系特别好地表现出来。从读者(我)的反应来看,是“哎呀这俩真可爱嘿嘿嘿——”的老阿姨欣慰笑.jpg,没有“啊!!!就是要这样!!!他俩怎么这么好!!!”那种特别心动的感觉。




要说不足的地方,应该说信息不完全导致背景的不完整。我其实没太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放倒莎乐美的雕像和火烧剧院。破坏行动应该是有指向性的,特别是在破坏强象征性的物体时,这种行为本身就成为了反叛的象征。例如法国大革命时期人们摧毁巴黎所有的国王雕塑,把拆下来的材料重新铸造成对付权威的炮弹;巴黎圣母院外王公贵族的雕像们被斩首,天使手中的十字架被重新雕刻为剑或花束。我推测毁灭城市十有八九是对权威的逆反从而诉说自由,但没有足够的信息表现这场混乱和特定行为的意义--如果加入更多信息或许可以让角色在特定背景下更加丰满啦。




再说我最喜欢的一句描写:“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火光蔓延上了他的侧脸,眼珠里有小小的火苗在跳动。整座城市的中枢神经在尖叫、在塌陷、在燃烧,而两位始作俑者站在街头,那架势好像他们不是共谋者,而是两位巡视领地的国王。”可以想象站在一片火光之中的两个青年,在枪声炮响中谈情说爱,身处混乱中心却不在混乱之中,高傲地看着一片狼藉:“这是我们的领土!”




……果陀真好呜呜呜。




行啦!我还能说什么!一个半小时的摸鱼这么阔爱剧情完整前后呼应描写美丽还要多高的要求哦!真的是鸡蛋里挑骨头了!很棒棒,旋风夸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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