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没有头
“如果你不想罚站的话,就砍掉自己的头。”老师说。
我选择了后者,因为罚站的同时需要把金鱼一串一串地挂回树上,很辛苦。
我的头滚到地上,呯一下就化成白烟了,感觉很像马戏团里使用的魔术道具。我借走了猫的眼睛,让它的身体载着我去找合唱团的道具师。
道具师坐在排练室里,正在修补深红色的窗帘。
“头很好做,三角钱一个。”道具师说。
她把一个塑料脑袋递给我。很逼真,但是有点太大了,恐怕和我脖子的尺寸不太搭。
“快回去,”道具师催促我,因为如果躯干长时间没有脑袋,以后就只能当个无头人了。
我的躯干带着塑料脑壳回到寝室,感觉脖子不是脖子,像根勾挂东西的铁丝,整个脑袋都在脖子上晃荡。我一边推门进去一边忧虑地想,我真正的头怎么办呢?以后就带着这个塑料脑袋生活了吗?
二 · 可能是环保纪录片
梦里的我要去一个城市工作,并且要和负责这座城市列车调度和垃圾清理的人见面。
负责人是一位说话刻薄但责任心极强的老太太,带着我转来转去,城市的铁道看着像海带一样,但又一圈一圈地盘起来。垃圾清理场散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像红色的积木。
老太太一直和我说:“根本没有必要调度列车,只要清理垃圾的人手再多些就行了。”
临走时她问我:“你需要塑料袋吗?”她的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我抬头看,发现整座城市原来都在水底,而老太太其实是一头座头鲸,但却长了和蝠鲼一样的嘴巴。我愣着没有回答,于是她又问了一遍,这次露出了锯齿状的牙齿:
“你需要塑料袋吗?”
三 · 鹦鹉螺
很早以前的梦。梦到一座以山为主体构建的街心公园,我爬了很久的山,只记得走得很累,最后在快到山顶时看到草地上有一座熠熠发光的金字塔。
金字塔的外墙已经开裂,从外往里看,能看到金字塔里有像台阶一样一级一级地摆放整齐的孩子。大的有两三岁,小的还是婴儿。毫无疑问,他们都早已经死去了,有些已经成了干尸。但在阳光照在他们脸颊上的一刻,他们显得非常安详。
我对身边的人说:“他们看起来像在睡觉诶!”
身边的人回答:“是啊!”
然后我用手搬起来这座金字塔,想把它放在旁边的草地上。但是一碰到我的手,它就开始缩小,不停地缩小,直到缩小成一只鹦鹉螺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