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果陀。复健摸鱼。

——在周遭弥漫着的黑暗和寂静里，我看见了你的心脏，尼古莱，它像一朵鲜红的玫瑰向海底下坠，缓慢，迟疑，温柔，血像烟雾一般朝水面逃逸。夜鸟在啼唱，你和游魂一同飘荡在街道上。这座城市空旷得仿佛旷野，每一座高楼都像墓碑，月亮有如孀妇的眉毛，有如黄金的镰刀，收割白日的喧嚣，收割暗房里的絮语，收割——你的假面，尼古莱。我看到了你的演出，我就在那儿，离舞台最远的地方，剧院里最阴暗的角落，我看到你手举鸽子，灯光自穹顶洒下。你仿佛沐浴圣光。观众掌声雷动，献给你的花篮摆满剧院的走廊，喷洒过香水的名片塞满你的口袋，他们为你如痴如狂，尼古莱，只有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费奥多尔，不要告诉其他人。”说这话时你把手掌向上游移，直到手心覆盖在我的肋骨上。

“如果我说不呢？”你没有回答我的反问，却低下头在我的腰侧报复性地咬了一口。这就是我的反问换来的答案，孩子似的怒气。

但是我看到了，尼古莱，你的目的，你的初衷，从你踏入这座城市的第一步起，我就知道了你的来意。这是我的城市，尼古莱，你不应该来这里，也不应该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我看到了一切，看到了你如何布置机关，如何从万千观众里挑出那名特殊的志愿者，又如何说服了她去表演那个极度危险的水箱逃生。他们看到了你惊慌失措的表情，看到助手的锤子砸向玻璃，一下，两下，三下。等他砸到第三下时，那蓝衣美人的头颅已经黯然垂下，玻璃破碎，水箱里的水携着她涌出。她像一朵衰败的紫罗兰，硕大的花冠伴随水流向观众席深深地、用尽全身之力地鞠下一躬。死亡的谢幕。

如果你真的是一个演员而非杀手，那么你的演技理应使你走上巅峰。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天使，只有我知道你手里握着死神的镰刀。向我祈求是毫无用处的，尼古莱，我想你现在应该清楚了。

现在，我将向海水俯下身去，而你的嘴唇将从水面下浮起，就现在，尼古莱，我将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