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人在马孔多,刚下火车

【直银】檐下燕

*谷崎直美x芥川银
*随…便…写…的…
*妹妹组夺么可爱!不吃吗旁友!

直美坐在门廊上,月光照着她半边身子。她伸手掐掉一朵山茶,“你来了?”
“嗯。”
她抬头看了看坐在房顶上的银。银一手拄着刀,端坐在满天清辉中。
“你又是一身黑呀?”直美打趣道。
“……”银拉了拉自己的衣领。“这样方便。”
直美轻笑出声,转身走回屋内。“不冷吗?”她扬了扬手里的山茶花,“进来记得把门带上。”
银跟在她身后,轻轻掩上了门。屋里亮着一盏灯,青色的夏虫伏在窗户纸上,院里松石的影子映照在地板上。银靠着墙,不做声地看着直美。直美只当没有这人一般,兀自跪坐在绣垫上,粉色的和服下摆和紫色的衣带长长地铺开在乌亮的地板中央,衣尾上的花卉图样被天光照得雪白。月黄色的灯光笼罩着直美秀挺的鼻梁,她挽起黑发,把山茶花轻轻巧巧地别在发髻上。
她转过头。“怎么样?”
银看着她流水般闪光的眸子,点了点头。“嗯。”
“银——”直美撒娇般地拖长了音,“说句话呀。”
银垂着头,默默地转着手里朱红色的刀柄。刀未入鞘,在夜色里散发着凛冽的寒光。
直美起身把银拉到灯光下,细细欣赏着她的眼睛。“很好看,银。”
银不自然地偏过头。“嗯。”
直美紧紧拉住银的手腕。“银的眼睛就像琥珀一样。”
银往后退去,试图挣开直美的手。直美好像要哭出来似的,“你说句话呀!”她央求似的看着银,“倒是说句话呀!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银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细密地颤抖着。她挣开直美的手,又后退几步才开口。
“你明天就走吗,谷崎小姐?”银的声音十分轻柔,好像夜色里长长拉开的一条细线。
直美绞着手指。“天亮就走。”
银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刀。“嗯。”
这时候直美突然凑近,一把扯掉了她的面具。银惯性地迅速抬手,又瞬时刹住——刀刃离直美的喉咙距离不过一寸有余。
直美盈盈地笑了起来。“好刀嘛。”
银缓缓地放下刀,清秀五官和被咬得毫无血色的双唇都暴露在直美的目光下。
“银,不要咬嘴唇。”直美捧住她的脸,带着如往日一样的担忧神色。“女孩子还是应该好看一点呀。我有新买的口脂,银要不要试试?”
“谷崎小姐,您真有心情。”
“银不也是很有兴致吗?”直美的语调愉悦似的扬起,但是入耳却仿佛叹息。“银今天都没有带平常用的双匕首,特意带了刀来呢。为了杀我,真是隆重啊。”
银忽然抬起眼帘,一双湿润的琥珀似的眼睛看着直美的笑颜。
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轻轻呜咽一声,手里的刀也无力地垂下。“谷崎小姐真是无情啊。您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是呀是呀,”直美叹着气,拥过银瘦削的肩膀。她的耳饰擦过银的鬓角,水一样的凉。她在银耳边宠溺地鼓励道,“不过被小银杀死,对我是幸事一桩哦。”
“真的吗?”银小声地问她。
“真的呀,银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所以我是有充分的心理准备的。”
“留第一次谋面的杀手过夜,谷崎小姐,您真是……”
“不许责怪我,银,”直美轻轻打了银一下,“我不过是太寂寞了。”
银垂下眼睑。“嗯。”
“银,跟我聊聊派你来杀我的人吧。”直美轻声地说。
“是想阻拦你明早离开的人。”
“如果我走了呢?”
“我会死。”
“那如果我没走呢?”
“您的哥哥会死。”银感到直美轻轻颤抖了一下。她继续说了下去。“谷崎先生会被他们以违约为名告到官府,抄没家产,入狱之后被如何对待——”银顿了一下,“这些我没有听到。”
直美哑着嗓子。“银,我不愿意嫁给我不认识的人,”她摇晃着银的肩膀,头发上别的山茶花都被晃掉了。“可是要么你会死,要么哥哥会死,银,我该怎么办呀?”
银不知所措地抱住她,手里的刀咣啷一声掉在地上。
此时夜深,子时已过。满天的星子冷冷地照耀着人间,大地上流淌着水样的光泽。偶有惊醒的鸟雀在密林里啼叫,难得是如此地静谧。
直美垂着头,洁白的脖颈勾勒出柔软的弧度。她轻轻地推开银,“你别看我。”然后她从袖里拿出手绢,擦了擦泛红的眼角。



哎,假如直美当初没有在如此月色下笑盈盈地拉开院门,恐怕今日就不会有如此烦恼了吧。
“快进来,一会儿起夜的佣人就该看见你了。”直美笑看着手持匕首的蒙面人,如是轻松地邀请道。银不知所措地站在后院门口,饶是她也没有见过这样胆大的少女。直美仿佛是月光下艳丽灼烧的花朵,一路走着一路撒下火红的花瓣来。她走进里院,转身挑眉,对着还愣在院门口的银招招手:“还不进来?进来记得插上门。”然后她拿出一个白釉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谷崎小姐,”银沉声问她,“这么晚了,您怎么还醒着?”
直美仰脖喝下一小杯酒,“怎么,我这样的女孩子还不许有心事了吗?”
“倒也不是……”银惊觉失言,一手捂住嘴。直美端着酒盅,醉眼打量她一会儿,拍着膝盖笑了起来,“什么嘛,你也是女孩子呀!”



这时候直美停止了抽泣,她想起来什么似的,静静望着别处。“银,”她轻声而突兀地说,“银,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什么?”
“即使我如约嫁过去,他们还是可以找出来什么方法让哥哥潦倒而死的。我甚至可以被当做人质。也就是说,我嫁与不嫁,实际上对事态发展毫无影响。”直美在室内踱来踱去,“得有什么办法让他们永远不敢再提。要是能让我不必嫁给那个龌龊小人就更好了……银,假如我是个男人,现在就能趁着夜色去杀了他,无非就是被官府缉拿。可是小人并不止他一个,他在这时候一死,岂不更是被他们拿到了把柄吗?”
银拄着刀,沉静地看着她。“办法倒是有一个。”她说。
直美停下来看她。看着看着,她从银的双眸里看出来了什么。她轻轻击掌,“很聪明的嘛,小银。但是你真的愿意这样做吗?”
银不做声地点点头。
“两人一同死去的话,想必是大新闻吧,”直美轻松而坚定地笑道,“饶是他们也不得不忌惮舆论和官府的调查,这样做一定会留给哥哥足够周旋的余地的。这么想,好像死去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你说对吧,银?”
“对于杀手来说,死这种问题从来不在考虑范围内。”银轻轻地说。
“好骄傲啊,银。”直美把目光移向她的刀,又打趣道,“这不是医生用的木刀吧?”
“……”银轻轻摇了摇头,眼里含着悲戚。她抬手,刀锋在凉凉的空气里劈过,飒的一声轻响。
直美含笑看着她。“好刀嘛,小银。”



星辰向那山脉的尽头伸张,浩瀚地俯视着人间。朱红色的刀柄落在血泊里,血顺着纸门的缝隙一滴一滴地落在台阶上,蜿蜒着流淌进草丛里。院里的松树被风吹得轻轻摇晃起来,凌厉地指向苍穹。朝霞的色彩渐渐染上树梢,阳光一步步地挪至门前。无边的血色,尽融化在了人间寂静的晨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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