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人在马孔多,刚下火车

春と嘯く

谷芥/直银。想到哪里先记到哪里。不完整,可以当做预告一类的东西。什么时候写完,会不会写完,——我也不知道啦。

一、


-「奇迹の山」-





说起来,谷崎君,那天我看见直美小姐了。我见到她时,她还穿着学校里的制服,正伏在栏杆上往窗外看,左腿的膝盖放在一把椅子上。地板和纸门都非常干净,树叶沙沙地响着。她真的是少女啊。是“真正拥有少女气息”的少女,并不只是因为年龄的缘故。她虽然没有回头看我,但是在蝉的鼓噪里,我觉得那必然就是她了。一如银所说,她是背影都散发着玫瑰般的深粉色香气的少女。

我昨晚很晚才睡着,手头工作很多。躺倒的时候,脑海里汹涌着蝉鸣。

做梦是当然的了,人一定会做梦。梦里没有悲哀的底色,可见我这人也并非全然的肃杀。有太鼓和尺八的声音,或许也有三味线。那指尖划过弦的声音,“铮”的一声,磨砂的质地,恍如青翠苍山里惊起的群鸟。

苍山——仿佛梦境里确乎是山区了。谷崎君,或许你还记得那次迷路的往事。我们错搭了列车,却到了风景秀美而人烟稀少的山村,是个桃花源般不可思议的地方。想必是那次经历带来的记忆了,谷崎君。

梦境里的那座山麓里堆满了落叶,对面是灰暗的山坳,橙色而透明的阳光薄薄地斜切进来。穿流于山谷的河川尽头一派陈酒般的颜色中,是遥远而模糊的平原。秋光中,风犹如远近奔走的游子,水雾沆荡的树林微微地晃动着枝条。

可以说是完全与此时节相反的秋景了,谷崎君。想必有什么寓意吧。说来见笑,这几日我都在边缘处游走。但是,比我更加年轻的你,应该对这种遍求答案而无果的焦灼有更切实的体会。这原本是属于年轻人的炽热,如今竟也在我胸腔里燃烧起来了。在边缘游走、寻找平衡带来的不安与惶恐,使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深渊边缘的一粒尘埃。像是湖心上的小舟,随波逐流而已。

那年秋天,我和你于高山上望见的稻田与流云,自眼前直接天边,与村落路亭,与远山远水,皆在斜阳蝉声里,恰如我此生的无穷尽。


夜读源氏,看到流放须磨的源氏获赦返京。一个春日,路过荒草满园的末摘花府邸时,侍从惟光从颓废的庭院里杂草、露水中拨扫出一条小道,源氏伞上的青松苍翠如旧,对人世悲喜毫无察知。自然的草木山石,最为有情,也最为无情。


在夜色漆黑的陋室里借着豆大的光亮写下“此生之无穷尽”这样的话,真是诸般的不合时宜。然而我切实是个不合时宜的人。


不过,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谷崎君。深夜神经质的絮语,等到太阳升起时就会消弭的。春天白昼时的阳光,有着和橘瓣一样的质地;新干线喧嚣拥挤的人潮和五颜六色的杂志都是治愈人心的。会消弭的,会消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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