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人在马孔多,刚下火车

浪花

⚠️含深广组,托尔斯泰x陀思妥耶夫斯基,内容与深广组tag里的《星》有关。


在联邦短暂而辉煌的历史结束后,很多曾经的机密都被公之于众。后人在查阅托尔斯泰毁誉参半的一生时,经常会在早期的书信集里发现“крыса”这个俄语单词。和“крыса”同时出现的还有“птица”,还有“звезда”。根据托尔斯泰先生前半生的经历,人们有理由推测,“птица”(鸟)指的是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亚连诺夫斯基,“звезда”(星)指的是地下组织,而“крыса”(鼠)则指的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如果说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亚连诺夫斯基在联邦成立前的历史中曾经扮演的是行动者与鼓舞者的角色,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则更像是导师与策划人,但他们却都在联邦成立前的一个夜晚里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坊间盛传各种各样的流言,也许他们逃亡国外隐姓埋名,等待有一天东山再起;也许他们已经死了,像罗曼诺夫王朝最后的几位公主一样消失在某个森林中的矿井里。更有人信誓旦旦地宣称,实际上真正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他二十四岁那年被推上刑场时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另一个冒名顶替的刑犯。但这种传言显然站不住脚,联邦内七十岁以上的老人都见过陀思妥耶夫斯基活着时候的样子。那个年轻人,那个救世主,那个活在人间的神,身材高瘦,长着一张苍白冷峻的面孔,但眼睛像紫色的深海一般热烈而深邃。托尔斯泰是他们当中的幸存者,他既没有被埋没在人们的回忆里,也没有被联邦成立前党派争斗的明枪暗箭所中伤。他的履历可谓光辉,他因为二十多岁时在地下组织的经历被选入联邦议席,做过党首,被当选为主席,因为内斗两次退出,出国流亡过,在人生的最后五年里获准回国。他房间的窗户正对着联邦议会的大楼,他靠在扶手椅上,膝盖上摊着他的日记本。他听到人们聚在楼下时的喧哗声,然后一只带火的飞箭射中了大厦顶端的旗帜,布料燃烧起来,黑色的破絮缓缓飘落。人群沸腾起来,他们打破了大楼的窗户,喷上喷漆,最后点燃了引爆器。托尔斯泰生前所见到的最后画面是联邦大楼在一团灰黄色的烟雾中坍塌,墙壁整块地剥落,就像一座冰山倒向海面时的场景。他在这震耳欲聋的声响里慢慢停止了呼吸,等到他的女仆冲上楼梯想确认他是否为玻璃碎片和灰尘所伤时,托尔斯泰先生已经离开人世近一个小时了。

托尔斯泰先生的日记本上最后写了什么,这是当时人们在闻知他的死讯后所最为好奇的。他的女仆第一个出卖了他,她站到托尔斯泰先生的寓所大门前,面无表情地朗读道:“我希望把我的骨灰撒在城外的石墙下。这里有涂改的痕迹,他本来想写‘刻着Толсто的故居门槛下’。”然后她“啪”的一声合上本子,看了看底下的人群,走了。

对于托尔斯泰先生遇到陀思妥耶夫斯基之前的人生,所有人都一清二楚。他在联邦成立前的西五区有一家酒馆,他的少年时代和青年时代都在炮火声中度过。他在酒吧里遇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给他调了一杯“速溶天使”,配方是四分之一的红色桔香酒,四分之一的甜苦艾酒,二分之一的朗姆酒和一汤匙红石榴糖浆。托尔斯泰先生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如同默契般地在城外的废弃村庄里相遇,那里的废墟是被战火摧毁的旧时光的代表,也就是托尔斯泰先生的童年。他们的地下组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着手建立的,这便是一切的开始。

面对庞大的国家机器和流逝的时间,托尔斯泰先生信仰过,追随过,利用过,也抛弃过。他见证了联邦的成立,而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小时里,他也目睹了联邦的消亡,它亲自坍塌在他眼前。而在经历了时代的更迭和人生的起起伏伏后,他的遗愿是把骨灰撒在那个让这一切开始的地方,那个最初的地方。

在前联邦的档案公开几年之后,人们又在托尔斯泰先生的寓所里找到了一张相片,寄出时间是在他们相遇后不久。相片的背后写,

“我向空中

展开自信的翅膀

我不惧怕水晶、玻璃

和任何障碍,

我划破所有的天空,

升向无限。

当我从我的星球

朝着其他世界进发

并进入天野时,

我把人类能看到的东西

远远地抛在了我身后。”

这是乔尔丹诺·布鲁诺在《论无限、宇宙和众世界》里的卷首诗。之前对于托尔斯泰遗留下的书信集里的代称解读必须推翻重来,实际上“крыса”指的是后来被人们戏称为死屋之鼠的地下组织,而“звезда”(星)才是指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本人。

他们把相片翻了过来,画面是城外的护城河,河流刚刚解冻,呈现出静谧而广袤的蓝色。花岗岩的河岸上放着两块晶莹的冰,迎面拍过来的是白色的浪花。它们相距彼此不远,像是两个赴死的人。

 

 

END.


评论(20)
热度(132)
  1.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山见鹿 | Powered by LOFTER